,张良就会觉得不可思议。
一个觉得她不怀好意。
一个觉得他高深莫测。
融融乐乐的暖室,照见两人各怀心思。汤勺碰接玻璃盏,呲呲作响像是雨点,又提醒着他们是自甘沉溺。
各陷漩涡与诱惑,偏偏无法自拔。
但见她神色自若,关切地望着他。他没有起疑心。
他的手与他的人一样有一种沉稳的气质,指尖的长度和轮廓流畅而优雅。
他不紧不慢地用勺饮参茸鸡汤,没有发出一点声音,除此之外,勺子与盏都没接触一下。
举手投足之间全都体现出传统贵族那种极高的教养。
张良本要先行找理由去问她,不等他去寻,她已经自行前来。
她特意穿了柔和色泽的衣物,月白色纳入他的视线,不如往日扎眼,更显缓和温柔。
他以为是她在跟他示好。
可张良把汤喝下第一口的时候,就确定了参汤的味道不对。
“公主想要他杀了我?”
许栀置若罔闻。
张良问的也只是一个态度和反应。
“子房可要再续?”
许栀压根儿不回答他这个问题,笑颜如花地接过他手中的盏,低身回案添了汤,又将木勺子送到他唇边。
“不如再喝一口吧。”
她凑得很近,近到感受得了她的呼吸,“你要闭上眼睛去尝一尝味道。”
他不动,没事,她动。
曾在月季花中,她也是这样遮了他的眼睛,张良的理智告知他应该远离一些,不可往未知的领域一路堕落。
颍川郡的事情,依据李贤在山上警告他的话,她可能知道了个大概。
在张良看来,嬴荷华本来就时时刻刻怀疑着他的心意。
当下,她端来的是毒药,张良当可喝了。
这与若干年前在新郑有什么区别?
不过是反了过来。
变成了她端着汤递给他。
张良居然觉得有些好笑。
宿命回响,到底在什么时候开始奏起?
许栀凑近了一些,面前这张拒人于千里之外的脸,疏离感倍增的瞳孔,令她也摸不准,他到底是什么时候喜欢她的。
“张口。”
她递到他唇边,简短的两个字还是她的风格,说出来又是温温柔柔的语气。
她把他教的温良恭俭,用得太偏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