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远道,“朱先生你这七八年来在县里装疯卖傻当乞丐,想必是为了报仇,我相信这几年你肯定是有报仇的机会的,尤其是前段时间上面的督导组来到达关,你不可能不知道。”
陈远一边说一边盯着朱世纯,像朱世纯这种一心报仇的人,绝对会对县里的一些动态十分关心,这也是陈远笃定朱世纯会知道督导组来县里的事。
听陈远说完这话,朱世纯低头不语。
见朱世纯沉默,陈远进一步问道,“朱先生之前完全可以跟督导组反应你的事,为什么没有那样做?我想朱先生你应该清楚,督导组的分量以及能量可比我这个小小的县书记大多了,人家是可以直接跟省里的大领导对话的。”
朱世纯抬起头,嘲讽地笑道,“能量再大又有什么用?谁知道督导组是不是下来走个过场?以往这种事情还少吗?每次上面有什么检查组下来,不都是吃吃喝喝走个形式?”
陈远道,“这次不一样,上面的督导组是动真格的,也确实是抱着发现问题解决问题的态度下来的,跟以往不同。”
朱世纯叹了口气,“反正我是不大敢相信,也不愿意冒险了,这几年,我暗中给市里、省里写了不少检举信,但都石沉大海,有一次我给省里写检举信后没多久,就发现有人在县里暗中调查,还跟踪我,但只是跟踪了几天就没再跟了,估计是觉得我是真的疯了,不可能是我这个又疯又傻的乞丐干的,所以才没再跟,但自从那次之后,我就没再写过检举信了。”
听到朱世纯的解释,陈远恍然,原来朱世纯是对上面的人都不再信任了,或者说是不敢再轻易信任了,这也就能解释为什么朱世纯戒心会那么重,哪怕自己让他住到宿舍来,一再跟他确保安全没有问题,朱世纯仍是有所顾虑。
只是明白了这点,陈远随之而来的是更大的不解,“朱先生,既然你不敢再轻易相信别人,也不愿意再冒险,为什么你今天会拦我的车?你凭什么觉得我可以信任?”
朱世纯同陈远对视着,“因为我昨晚亲眼看到陈书记您让人查了关海大酒店,从关海大酒店建成开业这几年来,这是我第一次看到关海大酒店被查。”
朱世纯说着加重了语气,“也是我第一次看到有人敢查关海大酒店。”
陈远笑道,“听你这么说,好像昨晚我让县局对关海大酒店进行突击检查是多么了不得的事似的。”
朱世纯认真道,“至少我觉得很了不得,毕竟陈书记您初来乍到就敢干这个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