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过去的阿塞斯仍旧保持着较好的仪态,既不歪歪斜斜,也不弯下腰。
如果不是紧闭的双眼,将他放在参加觥筹交错的宴会也毫不违和。
斯内普视线定在他脸上,阿塞斯骨相生的极好,那双眼睛尤甚,睁着眼时,微弯起来的眉眼光彩夺目,压下了深不见底的疲倦。
如今安安静静闭着眼,没了笑意,眉宇间压抑许久的疲惫就露出痕迹,隔着那么远的距离,也能看到的疲惫。
斯内普起身,小心翼翼坐到床边,用视线缓慢地描摹起阿塞斯的脸,试着去寻找那些不经意流露出来的疲倦。
其实不需要故意去寻找,眼下明显的青黑,发白起皮的唇瓣,以及不知道什么时候、在哪里划到的细小划伤,明明白白告诉斯内普眼前的人有多累。
在卡文迪许庄园,靠着乔尔和苏珊娜口中的只言片语,他就已经隐约猜出阿塞斯在一个很危险的地方,做一件很危险的事,危险到中间断了几天的信。
而后面海尔波的话无疑是证实了这个猜测,还告诉了他,他不知道的另一点——阿塞斯的目标是海尔波,右臂还为此受了几次伤。
一想到艳丽的血花在阿塞斯身上绽放那一幕,斯内普的呼吸就不由自主地加重两分。
他不敢想象,如果那枪打中心脏,阿塞斯会怎么样,是会永远的闭上眼睛,再也不会对他笑吗?
这个设想只是诞生出来,就让斯内普无比难受,连带着看此时闭眼沉睡的阿塞斯都觉得难受。
他缓缓抬手,抚向阿塞斯的眼睛。
指腹落到眼尾,轻轻摩挲。
温热的触感平息的发自内心的恐慌,取而代之的是难以言喻的安心。
“对不起,为那天的一切。”
早在斯内普在床边坐下,阿塞斯就已经醒了。
战场里,不存在绝对的安全。
在战区那几天他被逼出了睡一个小时,积攒一天精力的能力。
这一个小时他的警惕性也不会消失,脚步声、碎石落地声、呼叫声,再小的声音也能强行把他从休息中唤醒。
现下他才刚刚回来,尚且没适应和平的环境,所以斯内普在床边坐下的动静足够唤醒他。
几乎是下意识的,他悄然握拳准备反击,却在握拳时发现鼻尖萦绕的不是战场的硝烟味,而是熟悉的药草苦香。
他已经回来了,阿塞斯怔住,后知后觉意识到这一点。
就在这时,眼尾突然被